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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寄生虫》获得戛纳最高奖项金棕榈奖之后,这部电影的讨论热度就直线上升,很多人将它视为神一般的存在,对其中运用的电影语言和表现出的主题思想津津乐道。
与此同时,去年入围金棕榈的《燃烧》,也不可避免地被翻出来和《寄生虫》对比。两者都是韩国电影,主题都是贫富阶级的矛盾,都伴随着令人窒息的犯罪行为。但是,《燃烧》是小众电影,《寄生虫》是大众文化,即便有多处相似,但其实并没有很多对比的价值。
或许对于喜欢《燃烧》的观众来说,《寄生虫》太过于商业化和大众化,但这恰恰是这部电影的优点,作为一部几近完美的商业电影,它在保证可看性的同时,也没有放弃艺术表达,让绝大部分观众都能从中获得满足感。
故事和意象,造就了这部堪比寓言的影片。《寄生虫》是关于富人和穷人命运走向的故事,出身决定了他们的宿命,片中反复出现的楼梯,象征着富人和穷人之间的通道,大家看似平等地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但永远存在的难以逾越的海拔差。
那么,《寄生虫》是否配得上这么多赞扬,这部电影究竟好在哪呢?本文将从人物塑造、故事叙述和电影语言三个角度,分析这部电影。
「人物塑造」:《寄生虫》的巧妙,从开头10分钟就能看出来。
首先,《寄生虫》从一开始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球,几个有意思的小片段,不动声色地铺垫着之后的剧情。
电影的开场就是一张脏兮兮的窗户,前面的衣架上挂着四双同样看起来脏兮兮的袜子,暗示这个半地下室住着一家四口。
接下来是主角的出场,一个找wifi的桥段,就很自然地表现这一家子的性格和他们的行为模式。
金基宇和金基婷这对兄妹显然更积极,他们一个猜wifi密码,一个拿着手机在每个角落尝试。
而父亲金基泽和母亲忠淑在表现出对生活半放弃的状态,尤其是瘫倒在地上的父亲,颓废中又透露出一家之主的理直气壮。
如果说这个小桥段还不够明显,那接下来折披萨盒的小故事可以说是影片主线故事的缩影。他们找了一份折披萨盒的零工,在杀虫剂弥漫的房间里,其他人都被熏得咳嗽,只有父亲像个机器人一样继续折披萨盒。
但最后折出来的披萨盒有四分之一不合格,显然是父亲的“杰作”,他一心想着快速搞定工作,却不顾及质量是否达标。
在最后结算钱的时候,披萨店员工提出要扣掉10%的工资,母亲立刻以“我穷我有理”的姿态表示抗议。
而哥哥则上前争取披萨店的工作,原来是披萨店的员工突然消失,所以他们一家人才会有了折披萨盒的工作,哥哥也因此获得面试的机会。
看完整部电影后,你就会觉得这个套路太过熟悉,考虑到这个消失的披萨店员工是妹妹的朋友,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妹妹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也就是说,靠小聪明替换别人的工作岗位,很有可能是他们惯常的伎俩。
到了晚上,一家人为赚到了钱而喝啤酒庆祝,这时基宇的朋友敏赫来访,给他们带了一块所谓的“转运石”,并将自己正在做的一份家教工作介绍给了基宇。敏赫喜欢上了被辅导的女孩,但自己即将出国,所以将没什么威胁的穷小子基宇介绍过去,基宇自然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机会。
影片进展到这里,才不过10几分钟,但传递的信息量却不少。不仅交代了主线故事的前因,做了“前情提要”,更是塑造了主角四人的性格特征,为他们之后的行为模式埋下了伏笔。
我们也初步知道主角的人物性格,他们是贫穷但幸福的一家人,有各自的骄傲但都时运不济。
父亲金基泽:做事不计后果,不愿意付出多一分的劳动力。
母亲忠淑:曾经的链球运动员亚军,处事有些蛮横无理。
哥哥金基宇:高考连续四次落榜,单纯、懦弱。
妹妹金基婷:有艺术的才华,处事圆滑且十分聪明。
这四位主要人物的个性也将在后续的故事和细节中,变得更加丰满。
「故事叙述」:你以为的,都没发生,真正的意外之外情理之中!
在看烂片时,你会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在看普通的电影时,你会发现后续的剧情符合你的预期;而一部好电影,则会让你在观影过程中对后续剧情有无限遐想,而导演呈现出来的故事,却总又能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
从这个角度来说,《寄生虫》无疑是一部好电影。
比如在敏赫出场,并对基宇说了他妹妹变漂亮后,很多观众会下意识以为敏赫喜欢基婷。
在基婷如愿以偿进入朴社长家中成为他小儿子的家教,朴社会回来和她同框时,似乎会发展出一段不伦恋。
在这一家四口集体获得朴社长家的工作后,我以为后续的发展是他们用阴谋占领整个房子,或者是被识破,然后被赶出家门……
如果故事是按照以上的剧情发展,那么《寄生虫》不但不会获奖,还会淹没在千万部电影中,无法被时间记住。
但是他成功地避开了这些能被一眼看破的套路,以穷人之间的斗争,描绘了阶级之间残酷的差距。
不难发现,这两个穷人家庭有不少相似之处。他们都处境困难,但家庭和谐、彼此扶持。
他们本身都是有一定能力的,在主角一家中,爸爸基泽多次尝试做生意,而且会开车技能,妈妈曾经是链球运动员,还拿过奖,哥哥高考多次,有丰富的考试经验,妹妹则有艺术天赋。
原来的保姆家庭,也就是雯光和她的老公,雯光在建筑大师的熏陶下,对艺术有一定的鉴赏力,而他的丈夫因做生意失败而欠下高利贷,不得不常年住在地下室,但他依然有满满一书架的书,书桌上的纸笔也表明他平时在坚持阅读和记录。
他们都有开台湾古早蛋糕店失败的经历,也都在潦倒时寄生在富人家庭中。“这是一部没有小丑的喜剧,没有坏人的悲剧“,在两个家庭正面交锋,将彼此推向更深的地狱时,正是典型的底层互害,是不计后果的宣泄。
「电影语言」:电影营造了一个荒诞世界,却让你觉得这就是现实。
曾导演过《杀人回忆》、《母亲》、《雪国列车》等经典影片的奉俊昊,对电影语言的运用早已出神入化。而《寄生虫》最出彩的地方,有承载着主线故事的建筑、蒙太奇的剪辑手法、以及剧场式的表达。
很多伟大的电影导演都是“建筑师”,比如,希区柯克用空间营造惊悚效果,韦斯·安德森以鲜明的建筑表现一出成人童话,大卫·林奇则以建筑表现现实与虚幻……而在《寄生虫》里,建筑的价值是举足轻重的。
这部电影80%以上的故事都是在朴社长一家的房子里发生的,这个在片中据称是一位建筑艺术家南宫贤子的作品,实际上是剧组为了这部电影专门搭建,并运用CG特效展现。
这是一座精心设计的房子。
客厅前面不是电视,而是一面大玻璃窗户,直接能看到外面的草坪,在晴天时直接能感受到阳光普照,即便是下雨天,也别有一番风味。
除此之外,整个房子的色调和风格,都是年轻化和时尚化,符合朴社长年轻IT富豪的身份。导演奉俊昊曾在采访中说,在筹备这个房子的过程中,他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贵的家具,一个垃圾桶居然要万韩元(相当于1万5人民币)。
这座房子的空间开阔,内部很少有实体墙遮挡,但同时,这又是一座处处有视觉死角的房子,比如从大门进来,以及在厨房的时候,是看不到客厅的,这让影片的几个关键场景得以进展。
地下室的入口设计也别有深意。这个漆黑的入口透露着不详的气氛,尤其是在两侧明亮陈列柜的对比之下,更显得阴森可怖。,“这里是多颂遭受创伤的地方,也是忠秀用致命一踢制造戏剧支点的场所。”
另外,为了让影片符合商业片的快节奏,电影大量采用蒙太奇剪辑手法,比如女主人和金基宇聊天的这一段,前一秒他们还在沙发上,下一秒就已经在挂着画的墙前面,但由于台词刚好和画对上了,所以观众根本不会觉得突兀。
还有就是在他们从社长家里逃出去的时候,爸爸上一秒还在地板上匍匐,下一秒就跟着基宇和基婷走出了车库。
这样的例子在这部电影中数不胜数。这当然是商业片惯用的把戏,快节奏能最大程度抓住观众的注意力,但导演将这个手法运用地不动声色,增强了电影的可看性,尽可能地拓宽了观众群。
但同时,《寄生虫》也不乏艺术元素,比如在一家人行骗的桥段里,导演用极其夸张的背景音乐,配合演员的表演,及快慢动作的更替,营造出了舞台式的戏剧风格,
这种方式让整个过程更快、更可信,或者说让人不会去深究其中的逻辑,因为这本身就是基泽一家排列演出的一场戏。
另一方面,这也表现出电影的性质,虽然《寄生虫》是一部描绘现实的电影,但并非是一部现实主义的电影,导演也在访谈中说,韩国的实际情况要比电影中描绘得好很多。
《寄生虫》实际上成为了一个寓言故事,所有的人物和桥段都直指人心,电影中的转运石、穷人身上的地铁味、将富人和穷人隔开的玻璃、下雨后两者的境遇对比……都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来表现贫富悬殊。
甚至到了结尾处,单纯的哥哥做了一场白日梦,看似给了一个开放式结局,但却是电影给观众的最后一击。哥哥在信中说:等我买下这个房子,爸爸只要走上来就好了。但他当然买不了这个房子,甚至于他写的这封信也没办法送到父亲的手中,连一点小小精神慰藉也做不了。
“描述穷人和富人之间的戏剧作品全世界都有,我们正生活在这个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样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时代。是一部十分韩国式的电影,充满了韩国特色细节的电影,但同时也有全世界所处同一境地的当今时代非常普遍的问题。”
其实对于这样一部电影,指责其中的硬伤,询问“为什么朴社长能闻到爸爸身上的味道,却闻不到满地的酒味”之类的问题,并没有意义。当你看完的时候,觉得很难受,觉得“心里被掏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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