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韩国电影《寄生虫》一举击败《小丑》、《》、《爱尔兰人》等热门夺冠种子选手,摘得“最佳影片”桂冠。自奥斯卡金像奖诞生92年来,“最佳影片”的至高荣誉首次授予了一部非英语电影,史无前例,意义非凡!9部佳片角逐奥斯卡《寄生虫》折桂奥斯卡的同时,也传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有人认同它实至名归,也有人质疑它名不符实。每届奥斯卡奖项背后,都免不了不同意见者之间的互撕互掐,精彩程度远超颁奖现场。在人们为《寄生虫》夺冠吵得不可开交时,一部同题材韩国影片也被翻了出来与之做对比。这部可与今年奥斯卡最佳影片分庭抗礼的,正是影迷口中的“无冕之王”——《燃烧》(Burning)。《燃烧》剧照《燃烧》可谓一部命途多舛的电影——在第71届戛纳电影节上,它以3.8分(4分为满分)的绝对优势超越同期参展影片,成为迄今戛纳场刊评分最高的一部电影。即便外界影评人对此片给予了如此之高的评价,仍未让戛纳评委为之动容。最终,《燃烧》还是败给了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无缘金棕榈。一部命运多舛的电影或许是两位导演不同的性格与风格所致,与奉俊昊登峰造极的商业片才能相比,李沧东的诗人气质更能在文艺片中得以体现。同样是以韩国贫富差异为命题,《寄生虫》侧重于叙事,而《燃烧》倾向于意境。相对来说,多数观众更愿意听上一个故事,而不是陷入一段冥想。题材相似,侧重不同《燃烧》根据村上春树短篇小说《烧仓房》改编,同时加入导演李沧东对威廉.福克纳《烧马棚》的理解诠释。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部影像比文字更晦涩朦胧的影片。观影时,你需要投入更多注意力,专注于那些碎片化的影像隐喻和情节暗示。充满隐喻的剧情《燃烧》和《寄生虫》故事的主角,均来自韩国底层人群。与之形成对立并逐步产生矛盾的,自然是锦衣玉食的上层群体。影片中,男孩钟秀和女孩惠美既是久别重逢的同学,也是互生情愫的倾慕对象。他们一样年轻,一样充满幻想,也一样贫困潦倒。钟秀开着卡车送货时不忘作家梦想,惠美深陷巨额卡债泥沼仍要去非洲旅行。贫穷不能剥夺他们的梦想,只不过在饥饿面前,钟秀选择了牛奶和面包,惠美选择了诗和远方。两个贫穷的年轻人惠美热衷于无实物表演,一只并不存在的橘子,能在她的描述与表演中让人口舌生津。在她去非洲旅游的那段日子里,钟秀肩负起了帮她喂猫的任务。蹊跷的是,钟秀自始至终没有见过那只猫,但他还是每次都把猫粮倒在食盆里。或许这只“薛定谔的猫”也和那颗“橘子”一样,都是惠美无实物表演的一部分。非洲之旅期间,惠美结识了一位单身富豪。他文质彬彬,年轻又多金,叫做本。两人的关系,也随着这位陌生男子的出现变得不再唯一。陌生男子出现本的出现,让钟秀和惠美的两人世界变成了三人空间。在这个和善又富有的男人面前,追求精神富足的惠美看到了她所希望看到的“高处人生”,而务实的钟秀则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与自卑。惠美之所以喜欢和本待在一起,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攀越了贫富之间的藩篱,具备与上层产生精神共鸣的能力。而钟秀与本待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他在乎惠美,却不信任本。在一场富人聚会中,惠美跳起她在非洲旅游时学来的原生态舞蹈。她自信地认为这会是一次“精神交流”,却在别人尴尬的表情和倦怠的哈欠中显得尤为突兀,甚至是格格不入。尴尬的聚会在《燃烧》这部影片中,女主角惠美提出了两个关键词——“littlehungry”和“greathungry”,暨“小饿”与“大饿”,分别暗指“物质上的匮乏”与“精神上的空虚”。影片里,每个角色都是空虚寂寞的。显然,不差钱的本属于精神空虚者。而为生计奔波的钟秀和一身债务的惠美,自然是物质匮乏者。但是李沧东导演所要表达的,正是人设与阶层之间的不对等。这种错位的讽刺,体现在惠美明明是一位债务缠身、朝不保夕的穷人,却仍要以跨国旅行、研习哑剧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精神世界的孤高。所谓“小饿易饱,大饿难填”,正是这个道理。小饿易饱,大饿难填最后一次三人聚会,地点选在钟秀和惠美的乡间老家。本向钟秀透露了自己特殊的癖好——每隔两三个月,他就要烧掉一座塑料大棚。而这一次,他将焚烧目标锁定在了就近。奇怪的事发生了——第二天,惠美神秘失踪,杳无音讯。钟秀开始四处寻找惠美下落,翻遍了她可能去往的每一个地方,依旧一无所获。燃烧的塑料棚火急火燎的钟秀驱车富人区,向本打听惠美下落。谈话间,一位在美妆店打工的年轻女孩雀跃而至。显然,这是本的新女伴。面对钟秀的询问,本只是云淡风轻说了句“没见过她”,便驱车离去。钟秀回到三人最后聚会时所在的老家,翻遍所有农田,都未找到被烧掉的塑料大棚。此时,他想起本曾说过每两三个月烧一次大棚,而惠美与他在一起的时日,正好与这个时间段相吻合。或许,本口中所谓的“塑料大棚”,并非本意所指。新女伴带着重重疑虑,钟秀开始在暗处观察本的一举一动。但他拙劣的跟踪伎俩很快被识破,本非但没有怪罪,反倒盛情邀请他来家中参加聚会。推杯换盏间,钟秀悄悄潜入本的卧室,竟在一只抽屉中发现了他送给惠美的卡通腕表。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惠美家中那只从未露面的猫,却出现在了本的车库里。在钟秀试探性地呼喊它的名字后,小猫亲昵地钻入了他的怀抱。惠美的卡通腕表失去了惠美的钟秀,宛如一叶找不到航向的孤舟,漫无目的飘荡在寂寥的苦海之上。此时的钟秀,已从那个逆来顺受的庶民,蜕变为满怀怒火的猎手。在一个清冷的傍晚,钟秀完成了他的复仇。一支扭曲且疯狂的三人舞曲,就此画下休止符。钟秀的复仇《燃烧》一片整体基调偏暗偏冷,恰似阻隔在富人与穷人中间的那层灰色薄膜——纵使薄如蝉翼,彼此难以端望。关于结局,李沧东并未过多着墨,他将线索藏于影像细节之中,让你猜测,让你怀疑。在我笃定本是凶手的同时,也有人认为这是钟秀的小说情节片段。杀死惠美的真凶,或许正是贫富隔阂与善恶原罪。和《寄生虫》戏谑的黑色幽默相比,《燃烧》更像是一首昏暗朦胧的藏头诗,它隐晦、严肃、深刻,让人如堕烟海,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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