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

在长河人物形象身上,凝聚着沈从文高层

发布时间:2023/4/25 17:24:27   

作品中的人物,是作者抒写其独特人生情绪和美学理想的媒介物。在《长河》人物形象身上,凝聚着沈从文对社会、历史、民族的高层次思考。他们不仅能给人以美的享受,而且促人深思,使读者从中获取哲理的启迪。

《长河》人物群像,可以分为三个系列:

地方特权势力的代表

一是地方特权势力的代表,包括驻守吕家坪镇的保安队长,还有师爷、副爷等诸多小官小吏。这一系列人物是那个特定时代里湘西地区反动统治的行动的具体实施者。他们政治上压制群众,横行乡里,野蛮霸道,经济上巧立名目搜刮钱财,欺诈盘剥,逼得老百姓们怨声载道。一个农民收了一个32斤的大萝卜,报到县里省里请赏,金牌久久没有拿到,反被县衙敲去一笔竹杠。这还未了,又有某某委员下乡来看大萝卜,免不得大家凑份子请酒,委员吃饱喝足,临走还满携了菜种和肥鸡。围绕一个萝卜,竟生出如许繁复文章!乡下人的淳朴憧憬、劳动自豪感,与"父母官"的不劳而获、恬不知耻形成鲜明对比。对前者,作家饱含深痛惋惜和同情,对那群地地道道的寄生虫,是持否定、批判态度的。其中尤以一位宗姓的保安队长性格刻画最为突出。

自诩为"见过世面"的人物

保安队长这个自诩为"见过世面"的人物,在省里中学念过书,镀上了一层都市时髦的所谓"文明"外衣,骨子里渗出的虚伪和铜臭与乡下人的素朴人格迥然相异、格格不入。他骄傲于同交际花恋爱,用红叶笺写情书,被蛀蚀空了的心灵只余下这点无聊、庸俗的向往。却自视颇高,时时环顾乡下人,摆出一副不足与语的官架子。桔子园丑剧中,他欲谋私利,带着师爷前往,与桔林主人滕长顺"商量"买桔子。趾高气扬,威风八面,偏偏屡屡受挫,心虚胆怯,不打自招地暴露了肮脏龌龊的用心。师爷对滕长顺连哄带吓,对上司则大肆吹捧,使尽浑身解数,活脱脱两个丑角儿唱着滑稽戏。漫画式的笔法更加深了讽刺意味。后来保安队长看中了滕长顺年轻美貌的小女儿夭夭,百般挑逗调戏,企图霸占。镇定自若的姑娘使得他自讨没趣,只有灰溜溜退去。寥寥数语,紧扣人物特征,腐败溃烂的灵魂纤毫毕现。他们既是摧残人性的社会恶势力的走卒,同时又是这一势力的牺牲者,体现着失却了本质中的素朴纯真,被吞噬或是扭曲变形了的人性。作者在揭露他们丑恶的时候,总是不忍运用尖刻残忍的笔触,不忍心看到人性被过多的丑恶戕害。于是,厌恶多于痛恨,讽刺多于批判,流露出一些软弱宽容。

乡镇有产者形象

其二,是以桔子园主人滕长顺和商会会长为代表人物的乡镇有产者形象。这些在当地得人信服、社会地位颇高的"老板",家道殷实,人丁兴旺,生活美满和睦。滕长顺原也是两手空空,屋徒四壁。大半生辛勤劳作,风里雨里,水陆兼行,"一面由于气运,一面由于才能",兴起一份不薄的家业。他诚实可靠,勤劳质朴,强健麻利,挑起谷子,行步如飞,小伙子也比不上,且"为人义道公正",因而人人敬重。村子里碰到什么公共事业,常常被推为领袖,全权代为解决。这样一位煎熬半生,终于挣扎出个"头面",不愁吃穿的吕家坪当地上等人,怀里也揣着一本难念的经。桔园收成好,一旦为保安队长算计,便逃脱不了被恐吓勒索,甚至自己疼爱的小女夭夭都有被看上抢走的危险。商会会长主要的工作不是为商家谋福利,"倒全是消极的应付",应付各级小官吏、驻防保安队,"官来如剃"的过路副爷、委员,满足他们无休止的贪婪欲望,处境实在尴尬。他们经受着依权仗势的保安队长的欺压叱骂,满腹愤懑,除了私下几句牢骚,郁结胸中的一股怨气便再无从排遣。社会地位和身份决定了他们不得不曲意奉迎,见机行事,忍气吞声,以求得变动中的暂时安宁。即使怨愤泄露几点在言语上,最终也总是息事宁人,出钱买个平安。解释这一切的只有"气运"。他们把所有命运的不公归为"气运",来麻痹自己,安慰自己。面对社会的急剧动荡,仅仅要求尽可能少地受伤害,全家还可以饱暖和睦地生活下去。他们仍然葆有素朴正直的人性,但已经不那么纯净了,蒙上了一层妥协消极的灰色调子。

应该指出,作者把滕长顺这样的乡镇小有产者写成受邪恶势力压迫最深重的人,是有他的局限性的。试想,像滕长顺这样家业兴旺、资财丰富的"头面人物",尚且这样受欺凌、艰难度日,何况一无所有的穷苦百姓呢?作者如此描写,影响了人物的真实性,但其生动鲜明可以说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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