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

从延边到首尔,朝鲜族导演的人生两面

发布时间:2024/12/26 13: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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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木大工韩国首尔,一间名叫“燕来春”的中国小饭馆里,一个韩国男人喝醉了酒,突然跟女伴说要给她表演节目,“露一手”。他从餐桌上起身,东倒西歪地走到餐馆中间的空地上,随后张开双臂,看着女伴。四周的顾客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咏鹅》剧照片刻后,男人开始用蹩脚的中文朗诵骆宾王的《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念诗的同时,他舞动起双臂,模仿着鹅的动作,如果说他是在跳舞的话,他的姿势又不太美观。男人滑稽的动作和口中含混不清的外语,引来了饭馆里所有人的注目,顾客纷纷从包厢里探出头来,窃窃私语,没有人知道这首中文诗,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一幕发生在中国朝鲜族导演张律拍摄的韩国影片《咏鹅》结尾处,学过两年中文的男人把一首唐诗当成密语,向关系暧昧的女伴表露衷情。导演张律如何介绍张律,也许是一件比让韩国演员背诵汉语唐诗更为困难的事。张律在世界艺术电影圈中享有盛誉,他的作品多次和贾樟柯、娄烨一同登上戛纳、威尼斯等顶级国际电影节的舞台。值得玩味的是,跨文化背景和文化冲突带来的碰撞感,这一张律作品中永远的主题,也以某种方式在张律身上体现:近十年来,张律在韩国拍摄了多部电影,虽然作品成本极低,却总是能吸引到韩国最优秀的演员比如朴素丹、朴海日、申敏儿等人的加盟;而在影视行业快速扩张、急需优秀导演和优秀作品的中国,张律这个名字又显得异常陌生。《福冈》海报,女主角由韩国人气演员、曾在《寄生虫》中扮演“妹妹”角色的朴素丹出演要了解张律,得从他的几个“故乡”说起。年,张律出身于吉林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大约一个世纪前,为躲避饥荒和战乱,不少朝鲜人开始迁移到东三省定居,朝鲜半岛沦为日本殖民地后,大批朝鲜人开始移居中国,其中也包括张律的爷爷和当时尚还年幼的父亲。张律小时候,他的姥姥会在白天偷偷劝他一起喝酒。姥姥总是一边吃着豆腐,一边小酌,酒意浓时,她常常会念叨起老家,“这个时候,老家的柿子该熟了。”当时张律一家住在吉林的一个山沟里,当地并不产柿子,实体意义上缺失的柿子,和想象中丰收季节时的柿子树,成了张律对家乡和乡愁最早的理解和记忆。中朝边境图们江(即豆满江)边,一男子正在拍照。张律曾围绕这条分割了中朝两国的江河创作了电影《豆满江》,讲述了一个朝鲜族村庄与朝鲜偷渡者之间的故事。摄影DamirSagolj朝鲜族既会说朝鲜语,也说中国话,语言会改变人的思维习惯和认知方式,有着两种母语、两种身份背景的人,往往在情绪和感知上也会更加敏感和细腻。张律大学就读于延边大学中国文学专业,80年代末,张律去了北京,于是北京成了老家、延边后的第三个故乡。在拍电影前,张律写过诗歌,也写过小说。年,只是因为“没拍过电影,对电影好奇”,张律误打误撞开始了电影导演的生涯。随后的十年里,他的几部作品迅速得到了世界各大电影节的青睐。韩国历史名城庆州大陵苑公园,这些隆起的小山丘里存放着23座新罗时代王室成员的坟墓。年,他收到韩国延世大学的邀请,在大学教授电影制作专业。学校为他在首尔安排了公寓。于是,张律这个朝鲜族中国人,有了第四个“故乡”,他也开始了在北京和首尔之间往返的候鸟生活。《庆州》剧照张律的跨文化背景、他对朝鲜族、脱北者等少数族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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