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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推荐给大家的是韩国影片《寄生虫》,也有译作《寄生上流》的。这是一部韩国电影史上首部获“金棕榈”奖的影片,全体评委9票一致通过。探讨的是贫富分层的社会问题,是集黑色幽默、暴力诸元素于一身的好片子,每一个镜头都意味深长,每句台词都是值得琢磨,可见导演和演员的功力,而非某国的电影靠小鲜肉的颜值和各种噱头吸粉的电影,非常值得细细观看。
(一)
话说在韩国某贫民区的一个半地下室里,住着老金一家四口,老爸金基泽之前当过司机,老妈金嫂年轻时当过链球运动员,在运动会还拿过奖牌,这也是全家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但这些都是过去时了,现在是夫妻双下岗。窗外经常有醉汉冲着窗子撒尿,但一家人不敢吭声,穷啊!
大儿子基宇四次高考名落孙山,小女儿基婷虽然很有艺术天分,但是高考考场也是屡战屡败,同样没考上美术学院。算下来一家四口至今没有一个人有正经工作。
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平时要上网,就只能满屋子高举手机蹭楼上人家的WIFI,家里这两天的生活开支,也只能靠给快餐店折披萨盒挣点外快。不过条件虽然差了点,一家人的性格都很开朗。
(二)
这天领到了披萨店的工钱,晚上大家喝酒庆祝,这时基宇的朋友赶来拜访,还带来了一块石头作为见面礼。说这块石头能带来好运和财气,朋友是来找基宇帮忙的:他之前在一个富人家做家教,但因为最近要出国一段时间,想请基宇接替自己,而且薪酬很高,基宇当然立刻应允下来,让妹妹给自己PS了一份大学毕业文凭便走马上任。
到了雇主朴先生豪宅,来开门的是保姆雯光,朴太太在午睡中醒来,对伪造的证书毫无察觉。试听课上,基宇的演技炉火纯青,尽管考了四年都没考上大学,但聊起学习方法和考试技巧却头头是道。瞬间征服了母女俩,下课后朴太太拿出一沓钱作为报酬。
送基宇出来的路上,闲聊中朴太太说小儿子多颂极具绘画天赋,想给多颂找个美术老师,一句话突然点醒了基宇,他马上接茬说自己认识一个刚回国的美术高材生,于是又把妹妹基婷领进了朴家做了家教,对于妹妹的教学,母子两个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朴先生的司机开车送基婷回家,司机见基婷漂亮,便有泡妞的意思,此时基婷灵光一现,心想这司机的位置何不让老爸取而代之?于是坐在后排坐位的她,趁着司机不注意,偷偷脱了内裤丢在车上,果然第二天朴先生就在车上发现了内裤,以为司机行为不检点,在车上跟哪个女人玩车震。于是就把司机给炒了,基婷找一个机会,装作无意地说自己认识一个司机,成熟稳重技术又精。顺理成章的就把老爸介绍了进来。
(三)
兄妹俩一商量,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赶走保姆雯光,把妈妈安插进来。
一天朴家的女儿蕙无意间说起,保姆对桃子毛过敏,得知这个消息,兄妹俩立即有了主意。基婷买来了桃子,基宇把桃子的毛收集起来,趁着保姆不注意洒在了她的身上。很快保姆就过敏引发了咳嗽和哮喘。
而老金则密切配合,在医院守株待兔,他拍下了保姆就医时的照片,然后给朴太太打小报告,说她得了肺结核,会传染给所有人。朴太太到家时,保姆正好因为过敏咳嗽个不停。老金乘机跑到垃圾桶旁边,把准备好的番茄酱洒在了纸巾上,朴太太理所当然认为是保姆咳出的血,朴太太随便一个借口,便把保姆开了。
经过一番精心安排,老金一家四口全部进了朴家,过起了“寄生”的生活。看来那块石头果然神奇,老金一家“石”来运转。
晚上一家人为庆祝找到工作,一起在家吃了顿大餐,故事到这里,“寄生”计划圆满完成,短短几天内老金一家咸鱼翻身。
(四)
这是一个好天气,又是多颂的生日,朴先生一家去郊外野营。主人不在,老金一家人就把豪宅当成了自己家。基宇在草坪上晒太阳,夫妻两个在客厅里喝酒聊天,基婷在浴缸里泡澡喝饮料。一直窝在地下室的一家人,终于享受了一把富人阶级的生活。
到了晚上,外面开始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突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敲门的是之前的保姆,她说自己临走之前落下了一些东西在地下室,这次乘着太太不在,想把它拿出来。金嫂没办法,只好让她拿完了赶紧走。
金嫂等了半天也不见保姆上来,只好下去查看,这时保姆正在推一个酒柜,而等酒柜被推开,后面居然还藏着一个暗室,暗室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原来保姆的丈夫勤世因为欠了不少高利贷被债主追杀躲在地下室,这几年他每天靠老婆给他送饭。现在她已经不能给丈夫送饭了,只好跪在地上求金嫂帮忙送饭。
金嫂吵着要报警,老金和儿子女儿们本来躲在墙角偷听,一不留神滚下了楼梯。保姆一看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之前司机和自己被开除,是这一家人串通好的,她赶紧拿起手机拍照,威胁着要发给朴太太戳穿阴谋。
老金一家人瞅准机会过来抢手机,两个家庭都为了争夺这个“寄生”的生活,大打出手。二比一的战斗力,保姆和丈夫勤世很快就落了下风。被绑了起来。
此时朴太太一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电话里说还有八分钟就要到家,一家人火速兵分几路,老金和儿子负责把保姆夫妻俩绑进地下室,基婷和金嫂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金嫂正在厨房煮面,保姆又冲了出来。被金嫂一脚踹下楼梯,这一脚直接让她晕了过去。
(五)
在楼下吃面时,朴太太聊起了多颂,原来多颂小时候受过刺激,几年前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多颂下来偷吃蛋糕,在地下室入口看见了一个鬼。当场被吓昏了过去。这个鬼,当然就是半夜出来找东西吃的保姆的丈夫勤世。
晚上朴先生和太太闲聊,问她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还说之前老金在车上也经常发出这种味道,而这味道平时只有偶尔坐地铁时才会闻到。而关于这种味道,小儿子多颂之前也说过,他说司机、保姆和老师身上都闻到过一种怪味儿。
这其实就是穷人的气味,这是他们无论怎么伪装和练习都掩饰不了的。他们听到后,也试图用各种洗涤剂去掉身上的味道,但这是不可能的,这是贫穷带来的与生俱来的这种味道。
(六)
半夜时分,朴先生和太太终于睡着了。老金也带着儿女逃出了别墅,此时屋外大雨如注,三人如丧家之犬,在雨中顺着楼梯一路向下,走到家门口时,却发现他们的地下室早已经被淹没了。
三人进屋抢救东西,全部家当已经完全被泡在了水下。厕所马桶里不断有污水向外喷出。基婷只有压在马桶盖上才能不让污水喷出来。基宇这边又发现了之前的那块“带来好运”的石头,而神奇的是,石头居然是飘在水面上的。
所有受灾的居民都被安排进了体育场,这些密密麻麻躺在一起的,都是韩国最底层的贫民。
第二天一早,因为昨天露营失败,朴太太临时决定在家里为多颂补办生日派对,老金带着朴太太买菜回来,因为昨晚身上浸满了污水,车上发出了阵阵馊味,朴太太禁不住捂住了鼻子。
基宇拿着那块石头,准备去地下室彻底解决保姆夫妇,等他赶到地下室时,发现保姆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亡,基宇被挣开束缚的保姆的丈夫一石头砸下。
保姆丈夫开始疯狂的复仇,来到外面草坪,他第一刀捅向了人群中的基婷,多颂看到他之前见过的“鬼”再次现身,当场吓晕了过去。老金赶紧上前帮女儿摁住伤口,老婆在和保姆丈夫搏斗,儿子基宇则满头是血昏迷不醒。
朴先生顾不上基婷和基宇,命令老金医院,朴先生看见老金没动,于是让他把车钥匙丢过来自己开车,可在车钥匙抛出的一瞬间,正好被挣扎的金嫂压住,搏斗中金嫂用烧烤叉捅死了保姆丈夫,朴先生翻开尸体准备取车钥匙,却被保姆丈夫身上的气味熏得捂住了鼻子。
朴先生曾几次提及这种气味被老金偷听到,自尊心几乎破碎,现在这个鼻子的动作,彻底激怒了老金,愤怒的他抄起刀子插进了朴先生的前胸……
(七)
老金丢下刀子,眼睛一片茫然向外走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基宇非常幸运的没有死,基婷、朴先生和保姆丈夫已经死亡。法院里金嫂虽然涉嫌杀人,但属防卫过当被判缓刑,唯一失踪的人是老金。
转眼时间一年过去,这个冬天基宇来到了附近的山上,从这里可以远远看到朴宾别墅,那栋豪宅又换了新主人,夜幕降临,基宇突然发现别墅走廊的灯开始有节奏的忽明忽暗。
因为之前保姆的丈夫就曾用这样的方式在地下室发出摩斯密码,所以也毫无疑问,现在正在控制开关的,一定是老爸躲在地下室里,基宇赶紧录了下来,在回去的地铁上用密码表破译了内容。原来这是老金写给他的一封信。
朴先生一家搬走后,老金我乘着没人,把保姆的尸体埋在了院子里的草坪下,后面再有新主人搬来时,他就只有趁着晚上偷偷出来拿东西吃,过上了蟑螂一样的生活,
基宇读完信,赶紧回家给老爸回信,在信中他告诉老爸,他已经放下了那块石头,他要努力赚钱,成为一个有钱人。
镜头一转,他真的成了一个有钱人,留起了飘逸的长发,买下了朴先生的别墅,因为那个院子里有他最想要的阳光。当然更重要的是,老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了。耀眼的阳光下,父子终于在客厅里深情相拥。
然而,一切都是梦幻,而现实是,他仍在昏暗的地下室,窗外大雪纷飞,那些情景依旧,基宇手上的信读完了最后一句。而写给老爸的回信,却无法投递出去。
(八)
从电影的名字来看,很直白的告诉观众,这是一个寄生虫的故事。究竟谁是寄生虫?从故事来看当然是老金一家,或者是原来的保姆雯光夫妇。但深究下去,朴先生一家何尝不是?只不过他们的寄主是这个贫富悬殊的社会,而老金一家的寄主是朴先生。各个阶层之间的鄙视与竞争,形成了各种社会矛盾。
影片里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比如,地下室里最高的地方,是那个马桶,那里有网络WIFI,涨水的时候,基婷坐在上面压住马桶盖,阻止向室内返臭水。比如那块石头,给老金一家带来了短暂的“好运”,同时也让老金家破人亡,最后基宇终于放下了这块石头,把它放在了水里。
前一刻还在惬意的寄生在富人的大客厅里,“外面下着暴雨,我们喝着威士忌,”后一刻却在泛着臭水的地下室里一筹莫展。雨过天晴,富人感叹晴朗的蓝天碧绿的草坪,老金一家却在灾民安置点里接受赈济。
影片中那长长的梯阶,或许是隐喻着阶层之间的通道吧。当出现富人的时候,总是向上走的镜头,而出现金家人的时候,则是向下行的镜头。虽然他们暂时顺着这阶梯爬到了高处,但一场暴雨便把他们打回了原形。
贯穿影片的还有那股“穷人的味道”,和动物一样,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气味。所以更加理解狗这种动物在走路的时候,在树下撒尿,一方面是给自己做路标,另一方面也是留给同类。
朴先生的小儿子多颂在刚刚见到金嫂的时候,就说她身上有一股味道,这味道跟基婷和基宇身上一模一样,而朴先生也会闻到老金身上的味道,偶尔要打开车窗透气。
全家人以为掩盖气味的办法是更换洗衣粉,或是用不同的肥皂洗衣服。只有基婷的看法有点着边儿,她认为不是水也不是洗衣粉的问题,而是一家人长年住在地下室发霉的味道,只有离开这里(跃升一个阶层)才会摆脱这个味道,这味道是穷人的标记,洗不掉的。
味道,隔绝了穷人和富人,也贯穿电影始终。
气味这东西看不见摸不到,承载的却是穷人深深的自卑。正是这自卑和屈辱使老金把刀子扎向了捂着鼻子的朴先生。老金杀人并不是因为穷,而是尊严被践踏。
石头压垮了基宇,气味激怒了老金。
影片里的台词有许多金句:“不是有钱人善良,是有钱所以善良,如果我有这些钱的话,我也会很善良。”“有钱人家的小孩衣服都没有褶皱,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烫平了。”
意味深长的还是在影片外,电影海报中的人物,眼睛都是被遮挡的,富人用白色,穷人用黑色,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