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寄生虫 >> 寄生虫的繁衍 >> 为什么寄生虫能够创造历史
虽然在此前的戛纳电影节上拿下了金棕榈,但或许大多数人还是没有料到,早早就亮相的韩国电影《寄生虫》会成为第92届奥斯卡的最大赢家。
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国际电影、最佳原创剧本四个奖项的《寄生虫》,不仅是韩国电影首次获得奥斯卡奖项,也是92年来,奥斯卡历史上第一部“外语”最佳影片——此前,历史上一共有6部同时入围最佳影片和最佳外语片的电影,前5部分别是法语片《焦点新闻》、意大利语片《美丽人生》、华语片《卧虎藏龙》、法语片《爱》和西班牙语片《罗马》,而它们无一例外都赢了最佳外语片,输了最佳影片,而《寄生虫》居然打破了这一魔咒。
此外,《寄生虫》还是第二部同时拿下奥斯卡最佳影片与戛纳金棕榈的电影——上一次做到这点的,还要追溯到年的《君子好逑》。
同时,导演奉俊昊也无疑成为韩国首个奥斯卡最佳导演,而且是继《罗马》导演阿方索·卡隆后,影史第二人以“非英语片”拿下最佳导演的人。同样,他也是首位获得最佳原创剧本的亚洲人。更厉害的是,此次斩获四项奥斯卡的奉俊昊,还与华特·迪士尼并列,成为在单届奥斯卡上,获得最多奥斯卡的人——难怪颁奖礼后,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I’msorry,it’ssomany.(对不起,奖杯太多了)。
而今年《寄生虫》面临的强手如云,也为其创造历史添了更多的传奇色彩。比如《》一直被认为是头号“种子”选手。而它也和年的《爱乐之城》一样,在接连斩获了金球奖、制片人工会、导演工会和英国学院奖等几个最重要的奥斯卡“前哨”站奖项后,却最终在奥斯卡上错失最佳影片。
更惨的则是奉俊昊在获奖感言中专门致敬的马丁·斯科塞斯。其导演的《爱尔兰人》坐拥10项奥斯卡提名,却颗粒无收——可怜77岁的马丁老爷子,连同79岁的阿尔·帕西诺、76岁的乔·佩西(二人同时提名最佳男配)全程陪跑。当然,比起76岁的主演罗伯特·德尼罗连一个提名都没获得,他们可能还算是幸运的。
而奥斯卡历史上有一部比《爱尔兰人》更惨的“大师之作”,那就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紫色》,在年第58届奥斯卡上获得11项提名,最终也颗粒无收,而且这还是一部黑人女性题材的历史片,可以算是政治正确的集大成者——如果放到今天的环境下,或许结果会不一样些。
所以,《寄生虫》能够创造历史,可以说是运气加上一点天时地利人和。
因为首先,它就处于一个极其强调“政治正确”的时代下——“Oscarisnotsowhitenow。(奥斯卡不再那么“白”了)”颁奖嘉宾OscarIsaac一上台就说了,这也对奥斯卡的趣味和选择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
近几年,奥斯卡从学院的人员配置到提名名单上都出现了更多的有色人种与女性,去年的奥斯卡有色人种和女性获奖者的数量也前所未有得多,最终反映种族题材的《绿皮书》拿了最佳影片。
也是基于这个变化,越来越多想要拿到小金人的电影开始利用种族争议、女性运动、LGBT、阶级对抗等社会议题进行营销,最终出现了很多政治正确、技术合格但趣味欠缺的应试作文。
而像聚焦一战的《》,虽然是学院派很喜欢的战争题材,但或许是因为已缺乏现实投射,最终在最佳影片上失利。
反之,对《寄生虫》的追捧也标志着好莱坞正在努力寻找新的东方叙事,毕竟这些年的好莱坞电影已经逐渐失掉了新意,吸纳更多的人才是其持续发展的动力,这也就是为何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于年宣布修改评选规则,将“最佳外语片”修改为“最佳国际影片”。
尽管有创造力乏力,以及“政治正确”的导向,但毋庸置疑,《寄生虫》的获奖,至少在现实奥斯卡或者说整个好莱坞在进一步开放和不断拥抱变化。
不过,其还没有完全放弃保守。
比如对于以Netflix为代表的流媒体们,奥斯卡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相比去年《罗马》在奥斯卡上收获了首个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并斩获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外语片的奖项,Netflix今年的冲奥之路并不顺利。
本届奥斯卡,Netflix足足获得24项提名中,《爱尔兰人》和《婚姻故事》还同时入围最佳影片,但最终只有《婚姻故事》获得最佳女配角,由奥巴马夫妇投资的《美国工厂》获得了最佳纪录长片。
这显示出,好莱坞为首的影视巨头依然位于奥斯卡的主导地位,以Netflix为代表的流媒体力量依然处境尴尬。
根据《好莱坞报道》的消息,《爱尔兰人》曾经尝试在传统院线上映,但传统院线无法接受Netflix提出的30天的窗口期(通常窗口期是90天),最终《爱尔兰人》只在少数独立艺术院线上映,而网络上线首周就吸引了万观众观看。
这种流媒体模式对传统影院商业体系的冲击始终被传统电影界所忌惮。奥斯卡的主办单位——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就曾多次表示过这种不在银幕上映的视频并不能被称之为电影。斯皮尔伯格也认为,Netflix原创电影不应该出现在奥斯卡奖项中,因为这些电影很少在影院播放。
奥斯卡获奖背后能为电影产业链条的多个环节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Netflix此次失利的原因也就很明显了。
实际上,这种偏见在中国也有——其与今年春节期间,院线和传统电影人集体抵制《囧妈》在线上免费发行的行为如出一辙。
而此次《寄生虫》获奖后,国内又出现了一片“什么时候中国电影也能登上奥斯卡”的“扣问”。似乎每当亚洲其他国家电影取得了光辉的成就时,我们就喜欢感叹中国电影的停滞不前。
《寄生虫》的故事反映韩国社会越来越严重的两极分化和阶层差异,这种用东方家庭讲述了一个西方议题的方式具有普适性,毕竟贫富差距哪儿都有。一直以来,韩国电影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用好莱坞类型片的叙事方式,探讨韩国本土的社会问题的故事,而且在奉俊昊的处理下《寄生虫》的类型化程度也很高。奉俊昊一直都是好莱坞的忠实学徒,他的《雪国列车》就是对好莱坞学习和模仿的代表。
在得知《寄生虫》获奖后,韩国总统文在寅在SNS和官方Twitter上发文祝贺,并表示“今后政府将进一步为电影人提供能够发挥想象力,大胆创作电影的环境。”在过去20年时间里,废除审查制度、由电影分级制替代的政策激发了韩国电影的创造力,釜山电影节的设立也让韩国电影从封闭走向了开放,同时韩国电影建立起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工业系统,观众对本土电影越来越有信心,这些都支持着韩国电影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时期。
对比下,中国处处受限的现实主义电影,留给电影人可操作的题材本就不多,况且如同《寄生虫》这般拍出人性的最阴暗面的电影在中国根本没有上映的机会。中国电影更需要的恐怕还是文在寅的这番话。
而以上这些问题,或许比单纯讨论《寄生虫》配不配这些殊荣,更有价值。